河流下游是城市的排污口,污水垃圾都从这里倾倒排出城外。萨麦尔趴在河岸休息。
四周是家禽血液的味道,腐臭味和鱼腥味,苍蝇飞来飞去让人感到烦躁。老鼠是这里的国王,四处跑来的鼠类想分食眼前这具还没发臭的尸体,但又害怕他还活着不敢靠近。
那人类睁开了眼,单手撑地站了起来,骨头咯咯咯的响,鼠类叽叽喳喳四散而去。
全身酸痛,还好身上没有骨折,也没有什么内伤。翻过手来,花纹还在手背提醒着他并不是一场梦,他从裤脚撕了条布把手绑好。萨麦尔站起来,不知道往哪儿走。已是第二天清晨。
“图书馆。”萨麦尔喃喃自语,记起之前的目的。“算了。”
回家吧。
他住的地方是卫兵队里的兵营,所谓“家”是另一个地方。虽然很久没有回去了,在那儿也没有亲人,但是回去也应该有人开心的烧好热水准备好热粥欢迎他。
萨麦尔小时候是一个性格恶劣死小孩,最喜欢说的话是“去死吧。”。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偷,但是小萨麦尔并不知道,只是不知道父亲不知哪儿搞到那么多钱让他一直学习文字乐理书画。
后来父亲身份暴露,被判了很多年,很多年都在监狱劳动渡过,小萨麦尔也失去了保护他的人,走到哪儿都因为老爸的身份遭人唾弃。
父亲最后交代他无人依靠就去找自己妈妈,但是他还太小了,连父亲交代的目的地都不知道在那儿,后来他只能靠领教会的救济和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雨过日子。因为性格很差经常和其他孩子打架,然后被他们的父母打。经常得一个打几个的关系他从小就很能打了。
渴了就喝河水,饿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去偷东西。直到那天,他翻进别人的院子里摘别人家里的果子。他本以为不会被发现,但是还没吃饱就给人逮到了。
偷东西的小孩要被斩去小指,一辈子都要被人知道他曾是个小偷,就像父亲那样。
佣人们逮住这个小孩就要拿刀切,危急关头一个三四十岁女人出来制止了。
“这小孩偷东西,我们要给他教训。”佣人解释。
萨麦尔抬起头,仰视着那个衣着没有一丝贵族气息的女人,难以想象她住在这个大院里,还有那么多佣人。
“那是我送他的果子,怎么能算偷呢。”女人说。
佣人们露出奇怪的表情。
“那他也是随便翻进来的。”佣人们还是不罢休。
“我把整棵果树都给他了。他来摘有什么不对的?”女人蹲下摸摸萨麦尔的头。“不是和你说了吗?你要吃这个果子的时候走正门进来就好了。”
萨麦尔慌张的点点头。
“别这么对待客人。端茶来。”女人拍拍手示意佣人们动起来。
萨麦尔没有领情,看见这些人没想处置自己就慌张的逃跑了。但是后来饿肚子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里,久而久之也和这里的女主人熟络起来。后来女主人发现萨麦尔识字之后让他做一些抄书的工作。萨麦尔也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。
萨麦尔把这里当做家。在自立之前一直是在这里成长的。
虽然离去好几年也是如此。萨麦尔一直记得那里的路,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,最后小跑起来。一路风景变换,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,萨麦尔跑了很久,跑到城外的山头上。
一条专门为了通往那个大院而修建的鹅卵石路,一路向前,走到那个门口。
两个门卫拦住了他,佣人已经换了一批,并没有认出他是谁。
“我叫萨麦尔。告诉艾茵大婶我回来了。”萨麦尔阴沉的脸今天第一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如溺水的人被救助的解脱。
门卫互相嘀咕了一下,其中一个离开了。
没有放萨麦尔进门,让他有点沮丧,他看看身上破烂的衣服和血迹,看上去的确是可疑人士的外表。
过了一会儿,萨麦尔听到急促的脚步声,艾茵听闻萨麦尔回来小跑迎接。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,身着洋裙,生在贵族之家却没有耳环或者项链手镯之类的配饰,只有一枚婚戒,金色长发到半腰。看到萨麦尔一身破烂露出担忧的表情。宛如母亲看见打仗归来的儿子。
没有多言。艾茵拉住萨麦尔的手带他上了楼。
她并没有多问什么。
“我回来啦。”萨麦尔的表情慢慢从笑变得苦涩,然后一个人在楼梯上抽泣起来。
“怎么了。”艾茵问。
“我……回来和你道别。”萨麦尔语无伦次。他有很多想说的话,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,多说一句都是累赘。“我现在被人追杀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“昨天城里火光冲天……”艾茵叹气。“我一直在担心你,你能回来就好。”
萨麦尔没有回应,只能放声大哭,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就这样了。把伤口给这个人看就会尽数痊愈,可能是这样的想法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艾茵对自己来说是什么人。
“去洗澡吧,我给你找合身的衣服,再让佣人做桌好菜。”艾茵安慰道,摸摸这个大男孩的头。
萨麦尔把沾满血迹的卫兵衣服扔了,换上干净的衣服。饭菜已经烧好,久违的在一个餐桌前,闲聊和吃午饭。早晨阳光正好,鸟啼悦耳,仿佛之前不是置身地狱。
“你说来道别。究竟是什么意思啊。”艾茵终于还是这么问了。
萨麦尔低下头。“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。一定是误会吧……现在有人在追杀我。我有着子虚乌有的罪名,但教会的人就是要杀了我。”
“……以前就是这样。在孩子里也因为父亲是小偷被抓的原因莫名其妙被欺负和人打起来。总是这样。”艾茵低头抚摸自己的婚戒,眼神充满慈祥。“以前你总是逃到我这儿。现在你要逃去哪儿呢?”
“逃到这个国家的教会管辖不到的地方去。”萨麦尔说了一个模糊的目的地。
“那你还会回来吗?”
“不会了吧,他们把我当异教徒。”萨麦尔苦笑,拉起袖子让艾茵看清手上纹身般的东西。“如果我把这个抹去的话,一定会回来。”
“永别和死。”艾茵突然说起意义不明的话。“到底有何不同呢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萨麦尔一愣。
“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挂念你,每天每天每天,因为你是我抚养长大的孩子。”艾茵笑起来,绝美这个词也许不适合这个不再年轻,皱纹浮现的女性,但萨麦尔看来,那个人笑起来的那瞬间就是如此词汇才能形容。
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,为什么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,萨麦尔不明白。是这样的一个人支撑着他一直以来没有选择自暴自弃,没有走上和父亲一样的路。或许是艾茵分享给他的善良一直影响着他,其实他的本质……他从小就不是个会救别人的人,也不是个当想卫兵保护别人的小孩,曾经他的记忆里只有撕咬殴打其他小孩,和被那些小孩的家长打罢了。
“恩。”萨麦尔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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